沉戬 伤疤
ooc属于我
很久没做饭了
沉香视角
噼里啪啦的冷雨打在人迹罕至的泥土里,散发的潮湿气息一缕缕钻进沉香半梦半醒的意识里,他本想像往常一样睁开眼睛,把自己缩成更紧的一团,然而带着温热体温的衣服却覆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早就习惯在外面露宿的孤独生活,反正不会比从前的生活更糟,曾经山门里的人有两种,一种是对他不好的,一种是不当他存在的:那个所谓的师傅很明显是前一种,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,嘴里吐出的嘲笑自己身世的话好比一根根针,那种细密的痛楚蔓延着传递给心脏,一抽一抽的痛。
他离开师门前望着山门的雾气,突然想到那个所谓师傅的一张已经发僵的脸,他以为自己会有一种解脱的如释重负,然而临走前的一瞬间,他回忆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他看了看山间的烟,远处的云,近处的流水,山顶的鹤,嘴角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,终于明白,眼前也许永远是雾,而自己的归处永远也不属于这里。
可笑,眼前一片并非坦途,他也不怕前方艰难险阻。但活得最不好的时候,他还能铆足劲练申公豹的分身术。
那个永远都喝醉的叫申公豹的人,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告诉他,只要分身术练好了,就带他走。
带他走。
于是他就开始练了,仿佛那点不清不楚的恨意在推着他不断前进,连带个子也自顾自地疯长,他前些年只希望自己活下来,山里的野果,厨房里剩下的饭菜,反正他只有一个念头,他要离开这里,他会离开这里。
有一日他刚吃完嘴边最后一口肉,就见到一个比自己更年长男子手里托着一样东西。朝自己的角落里走来。他心下一凛,下意识立刻躲进厨房的死角。
起初只听隐隐约约的谈话声,后来他伸出头却看见自己最厌恶的那个所谓的师傅换了一副面孔,往日只充斥着厌恶的眉眼里只流露感激,他们各自闲话,两人的欢笑声融进了照在墙上暖色夕色里,最后那个人竟放低声音:
“多谢师兄,这么多年也只有不嫌弃我的脾气,还如此关心我。”
沉香果腹后一点好心情霎时间无影无踪。他咬着牙抬起头,觉得所谓的感情无比令他作呕,却又看见年长者带着笑意伸出手弹了对方的额头,仿佛要冲淡着两人间的那点什么。
后来他们走了,而沉香固执着盯着那片被夕阳抚摸过的墙壁,直到夜色降临吞噬一切光明。那些笑语与各自之间关心的话让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:
原来伤口与伤痕伤痕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愈合消失,它只会结出丑陋的疤,某天还会被他最厌恶的现实,像玻璃片一样再次被揭开露出皮肉,继续发出无声的呻吟。
凭什么,凭什么这样的恶人也有人关心。他锤了锤墙,然而只有簌簌落下的灰尘在回应他。他起初是愤怒,愤怒中夹杂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。
我又做错了什么,为何我生下周围的人永远是冷漠或是嘲讽。他起先不是没有期待过,哪怕有一个人对他好,哪怕一点点,他也能咂摸一丝甜味过下去。可是没有人,
那些欺负我的人,他们凭什么能够被爱。
阴暗的想法像伤口留下的脓,他意识到只觉得恶心与自我厌恶。
隔天开始他开始花更多时间一个人练功,旁人的嘲笑漠视只让他走得更快,他想,他得不到的那些东西这里没有,那么别的地方,世界的某处一定有。山间的风无言地吹过他的耳际,带起几缕沾着汗水的头发。
申公豹带着他走之后,他们有时一起行动,有时为了效率分开各自奔走。他常常说的什么一堆乱七八糟的天地一朝云云他听不懂,也不想听。
没人教他认字,更不用提看书:
他只想让自己的伤口早不再被揭起,伤疤不被揭开,就不会痛。
你们都是得到爱的人,而我不是,我是一个人。但是我不会再祈求谁,我会自己去寻找。我要去寻找我的母亲。
少年抱着孤注一掷的固执踏上了旅途。
沉香独自露宿时入睡质量尚可,但自我保护的潜意识让他总是浅眠,自从勉为其难地跟了这个便宜舅舅,第一次,他靠着身边男人竟然直接睡了过去,身体背叛了本能,他的意识仿佛被身边人传递过来的体温捂迷糊了,鼻子闻着男人身上那股味道竟然反常地觉得很安心。明明一直在外面漂泊,他身上竟会有山上淡淡的的香火味,真不可思议。
在他的身边,他没有再做那些噩梦,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流着和母亲一样的血吧
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火光映在那张好看的脸上,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到杨戬干燥的嘴唇上,得出了自己的结论。
当他再次逐渐清醒,他分不清自己睡了多久,只觉得自己热得紧,他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,夜空中墨色更深,火堆大约是杨戬不断在添柴的缘故,安分老实地毕毕剥剥燃烧着,而自己的舅舅曲着一条腿,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盖在了自己的身上,他一只手扶着脸闭目养神,另一只手却搭在自己身上,这个人,或许在笨拙地拍他入眠。
他一定是被拍醒的,或者被热醒的。
沉香很想翻个白眼,无奈自己太困太累,身边有人靠着的确很舒服,他小心地翻个身,离身边的热源又靠近了些。
少年的心里开始隐隐地发痒。
ps:听着爱的供养写的。谢谢你编剧,你让我明白了狗血平等地爱着每个狗血爱好者。